场景回到了一年后,夕翔还坐在餐桌旁给延珠讲着这一段往事,只是,延珠好像太困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,而夕翔由于在讲述的时候一直看着窗外,似乎并没有注意到。
“然后,我们就开始在老师的学堂上学了,之后…..”夕翔注意到睡着的延珠,月光倾泻在她的身上,犹如一件银白的裘衣,梦幻又飘渺。
不得不说,夕翔看呆了,但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。
“在这里睡着可是会着凉的呢。”
夕翔将延珠轻轻地以公主抱的形式抱起,将她带去卧室。动作轻柔脚步轻缓,可即便如此,可人儿还是受到了一点打扰,在夕翔怀中不安地动了动,但没有就此醒来。
给延珠盖好被子后,或许还是受到了惊动吧,延珠口中开始呢喃一些不清楚的话语。
“哥哥,不要再让延珠,一,一个人。”
看样子是在担心自己的离开呢,虽然不知道延珠遇到自己之前的生活是怎么样的,即使听约瑟夫妇说起过,但也只是只言片语。其中最多的便是‘自从你到这个家里后,延珠脸上的笑脸变多了。’
自己从见到起就下定决心要守护的人,又怎么会离开呢?
牵起延珠的手,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道:“不会哦,哥哥我绝对不会丢下你的,约定好了的。”
安慰似乎起作用了,延珠平静了下来,看样子是进入了梦乡了。
“祝好梦。”
再一次地轻手轻脚,慢慢地关上门,夕翔离开了房间。
“啊~~,看样子我也该睡了呢。”
正当夕翔犯困时,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地方不对劲。
“咦,明明我们和老师和米夏相处了一年多了,为什么现在延珠才注意到,为什么我也没想向延珠介绍米夏,明明经常去她家做客。嗯~,为什么一年前我向延珠说起可以上学时,忘记向她说明遇到老师的契机?奇怪,真奇怪。”
“啊~~~~~,算了不管了,睡觉要紧,今天就这样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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静谧的夜晚,陷入安眠的撒弥尔。然而医疗所却是撒弥尔唯一不分白天黑夜工作的机构。就在今天下午。
“请假?”像是位高权重的人物瞟了一眼安娜递上来的请假条。
“是啊,所长,我今天感觉不舒服,今天的夜班就不想值了,能让我回去休息一下吗?”
“当然没问题,安娜你也是所里工作最努力的一个,身体要紧,别累垮了,今晚就不用来了。”
“感谢所长。”安娜露出职业性的笑容后便从医疗所离开。
当然这一切都是安娜的借口,在所里吃完员工餐后,安娜并没有回家,而是来到了蕾贝卡家。本应该是熄灯的时间蕾贝卡家却灯火通明。
叩叩叩,安娜敲响了门,然而没有得到回应,等得不耐烦的安娜有点急躁地转动把手却发现并没有锁住。
“哪有叫别人来又不给开门的。”
叹了口气,安娜转动把手,走进家中,发现的却是蕾贝卡挑灯夜读的身影。
桌上,地上,躺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,有已经打开的,有倒扣着的,也有原封不动或者缺脊少页的。客厅里原本放满的书架也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本横七竖八地摆着。除此之外,书堆中还混有数量极其庞大的纸张,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手稿字迹。
而蕾贝卡则置身与书纸的草原上,脱下的鞋子早就不知道放到哪里了,膝盖触地,裸着足,脚心向上,似乎是怕鞋子踩脏了纸张。弓着腰,左手不停地翻阅着一本书,眼神快速地扫过其中的每一行,每一句,右手则不停地写着什么。即使安娜突然闯了进来,蕾贝卡也完全没注意到。
然而安娜刚一抬脚,就被制止了。
“别别别,先脱鞋,别把我的书和计算结果踩花了。”
安娜知道不照做自己的活动空间就只有门口那点地方了,无奈只得着做。脱下鞋,关上门,然而直接走到椅子旁,坐下,安静地看着蕾贝卡作业,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打扰她比较好,安娜想到。
看着蕾贝卡忘我的姿势,安娜还是觉得有点好笑的,毕竟,活脱脱的一个把头埋进沙堆的鸵鸟。
蕾贝卡不时地往前伸长脖子看看之前的结果,又往后缩缩身子参考一下自己翻阅的书。又或者转个圈找找自己更早之前的结果去哪了,也会把脑袋抬起来看看书架上还有没有自己需要的书。
当然如果把这一切都看作是一只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的行为的话,安娜捂着嘴,强忍着,还是让笑声漏了出来。另一方面,蕾贝卡因为过于专注了所以没注意到。
“不行啊,不行啊,还是找不到原因啊。”蕾贝卡像是终于放弃了一般,整个人趴在了书堆上。
“所以这么着急叫我过来到底是什么事?”
“啊,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
“我一直都在好吧。”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安娜口中的愠怒。
“是吗?算了这不关键,我叫你过来是因为夕翔。”
“那孩子又怎么了?”
“你平常没教过他魔法吗?”
“怎么可能会啊!在他以及周围人眼里我们只是普通的市民而已,说得难听一点也就刚刚摆脱了之前的贱民身份,除了约瑟倒是有用不完的力气。”提到约瑟时安娜白了一下眼。
蕾贝卡不说话,眼神却直直地盯着安娜,安娜也立刻心领神会。
“静默领域。说吧,怎么了。”
晚上把自己叫来,不寻常的资料查阅以及需要自己使用“静默领域”才肯说,安娜觉得事情不一般。
“那孩子,使用不了魔法。”
对于蕾贝卡吐露的事实,安娜倒是一点都不在意。
“什么啊,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。你之前一直在教他咒语吧,学不会没什么大不了的,也有很多厉害的魔法师根本不会吟唱施法,只要教他……”
“我已经教他最根本的魔法理论了!”
话语突然被打断,安娜品味其中的意味后,脸上放松的神色完全消失。
“说下去。”
“我感觉不是夕翔学不会魔法,而是因为未知的原因魔法的施放被阻止了。”
“何以见得?”
“之前在课堂上我教过学生吟唱式施法,虽说在心中默念也可以,但是对于初学者最好还是口头吟唱。他对咒语的把握我看过了,完全没有问题,比剩下的学生把握得精准太多了,然而。”
“不知为何没有成功是吧。”安娜也手背抵着下巴,开始思考起来。
“就像你刚刚说的,今天下午我便把他独自叫来教他魔法理论了,也让他实践了,但是仍然没有成功。”
“你确定他术式指令选择以及编排方式是正确的,这两步不管那一步出错了都是没法生成有效的魔法阵的。”
“我看过了,完美无缺。”
“看样子是什么东西阻挡了魔法阵的生产呢。就像我们大阿卡纳的契约者一样,一旦契约觉醒,使用一般魔法时不知道为什么无法再整合出魔法阵了。”
安娜说着自己的想法,但是如果真仅仅是这样,那么,想必蕾贝卡这么奔忙地查资料计算也不会发生了。
“等等,那孩子他还没有觉醒啊。魔法阵怎么会整合失败。”安娜意识到不对劲了。
“不,夕翔的状况比这个还要诡异。”蕾贝卡停顿了一下,吸了口气继续说道“他,连术式指令都没法生成。”
“你没有开玩笑吧,术式指令都没法生成,那孩子难道还会被魔法本身排斥吗?”
“我也不相信啊,所以我在连夜查资料啊。”
看着客厅里堆得到处都是的书本和草稿纸,安娜终于知道了蕾贝卡在干嘛。
“任何理论,任何演算结果都没法给出解释。真的,以我所学,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了。”
“也就是说,那孩子独立于现代魔法体系了。这下可麻烦了。”
安娜拿起铺在桌上的一张手稿,一边看着一边思考着。
“啊,看不懂看不懂,你写的这么复杂的演算是什么鬼。”
像是放弃了,安娜将那张手稿丢回在桌上。
“看你查阅了这么久,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?”
蕾贝卡沉默,只是轻轻摇头。
“或许是夕翔他的契约塔罗的问题。”
“等等,大阿卡纳的契约者在觉醒之前是可以学习普通魔法的,不会出现那孩子的情况啊。”
“但是一定吗?”
蕾贝卡的话就像制冷剂一样瞬间凝固了房间里的空气,在“静默领域”的效果的加持下,这里已经静得可怖。
“关于大阿卡纳,别说是其他人,连身为契约者的我们都不是很了解,各个契约者之间几乎是没有情报交换的,为了保护自己,像你我这样倒更像是异类。”
“谁叫我们的目的有相同之处呢。”
“现在关于大阿卡纳公开的情报也就这么几个。
体系独立于小阿卡纳四系,但威力却远超四系。
在觉醒之前可以学习一般魔法,但觉醒之后便无法再学会,之前学会的魔法会保留仍可使用。
不到觉醒的时刻无法知道契约的塔罗是哪一张。
每个大阿卡纳的能力都是迥异的。
差不多就这些。”
蕾贝卡缓缓地说着,安娜在一旁静静地听着,思考着。
“小阿卡纳的理论体系已经无法解释,但那套理论的正确性又是毋庸置疑的。从那套理论诞生至今一千多年来,智慧生物靠着这套理论的指导才建立了现在这个世界。”
“所以你怀疑是大阿卡纳的问题吗?”
“没错,毕竟我们现在对大阿卡纳知道的太少了。”
“假如存在一张塔罗违背上述的情报。”安娜闭上眼睛,“虽然很牵强,但并非没有可能。”
“这个问题暂时是解决不了了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”
“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教他?”
“继续查资料寻找解决方法,如果真不行,就带夕翔到我的家乡。至少,至少……”
攥紧的双手,哽咽的语气,无不透露出蕾贝卡此刻的决绝和无奈。
“在时间耗尽之前,我要寻找一切可能的方法。我可是,把一切都赌在他身上了啊。”
蕾贝卡此时的背影,犹如一只被遗弃的小狗,在凄风苦雨的夜晚,低吟着,漫无目的地流浪,只为寻找到自己的主人。
看着蕾贝卡的状态,安娜也不免动了恻隐之心,虽然很想帮忙,但无可奈何,在魔法上的造诣,安娜清楚,自己是难以望其项背的。
“哎。”
智者千虑必有一失,蕾贝卡没注意的或者可以忽略的,被安娜发现了。
“有教过那孩子布阵术吗?”
听到建议,蕾贝卡像是意料之中的摆摆手。
“没用的,那玩意和咒语一样,指令生成和魔法阵整合这两步糅合在一起,既然吟唱施法没有用,布阵施法自然也不行。”
“但是不明原因可以阻碍他直接生成术式,总不至于阻碍他绘制魔法阵吧,难不成他连双手都动不了了?”
安娜的话给了蕾贝卡一丝希望。
“明天试一试吧,得准备一些炼金素材。”
蕾贝卡刚一起身,便立马觉得天旋地转,意识陷入黑暗,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意识完全消失之前还能隐约听到安娜在喊着自己的名字。
——看样子我也累了呢,休息一下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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